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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有一口箱子
朝我滾來。我要
在它到來之前滾開

(你感到幸福嗎?)

在閃開那一剎那
躲了箱子
也避開幸福

再給我一只箱子吧』   ────零雨〈你感到幸福嗎〉

寫詩,不,別說詩,寫這種瑣碎的文字,和讀別人寫的詩,
是全然地兩回事。
曾嘗試這種東西,不代表就看得懂那些所謂詩人的文字。
啊,多麼詭異而美妙的東西!
很神秘,又要矜持,卻這麼狂妄。
幾天前在臥室裡,翻出一本新詩讀本。滿滿一本的詩,看得懂的,就這麼幾首。
雖然還沒看完。

『你問我立場,沉默地
我望著天空的飛鳥而拒絕
答腔,在人群中我們一樣
呼吸空氣,喜樂或者哀傷
站著,且在同一塊土地上

不一樣的是眼光,我們
同時目睹馬路兩旁,眾多
腳步來來往往。如果忘掉
不同路向,我會答覆你
人類雙腳所踏,都是故鄉』   ────向陽〈立場〉

這讓我想到,依然,現代的人本。
又想到歷史課出現的墨家思想,博愛;孔先生那幫人痛批他們無父無子(?)
我不禁回想起那本Stargirl。
她,完完整整地,愛,她身邊所見的人,招來的是什麼?

『夢那麼短
夜那麼長
我擁抱自己
練習親熱
好為漫漫長夜培養足夠的勇氣
睡這張雙人床
總覺得好擠
寂寞佔用了太大的面積』   ────焦桐〈雙人床〉

我得承認,房間緊貼牆壁與天花板的那一角,
那一角的夜晚,可以令人寂寞難當。
有時候即使被子再皺、睡姿再蜷曲,縮成一個拳頭,密不透風,
中間還是像個黑洞,窒息地寂寞。
這陣子比較沒有那種困擾了。
事事都有它的向陽及晦暗;再怎麼糟糕,糟到夢中大罵禁字,也不會遭透;
往如再快樂的一天,都能有小小的蔭影。
好險我還是個容易快樂的人。
令人愉悅的事可以讓我開心炸到翻,
傷心習慣性在一轉身時留下。
To conclude, 我還算快樂。

『我要用很久很久、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睡著
我要用整整的一生等一杯咖啡冷掉
當地球研磨我腦中的豆子,發出痛苦和香味
  單數的日子像黑鍵
我要奮力跳躍才不會被音樂絆倒
我能嗎?我要落後一步
讓抽屜拉開一整個下午
打開瓶蓋讓膠水凝固,不因黏接任何事物
我要離開這張床,到一個你不曾哭泣的地方
我要離開睡眠,到一個你不會出現的地方
我要用鹽水漱口,按時吃藥
在輪到我接吻時說Pass
我要讓答錄機開到世界末日,像個不再回來的人
我要在公路收費站前咆哮,像個有急事待辦的人
我要把罰單和發票一張張塞在車內的角落不讓人找到
我要把筆尖放進海水,等著墨汁流清
一些魚卵帶著詩中的字被衝散,吞噬
另一些孵化為水母,鱷魚,和海藻
等待是如此驚濤駭浪,比遺忘的過程更美,我知道。但如何能不
耗費一生的時光才真正睡著』   ────鴻鴻〈我要用一生的時間才能睡著〉

說實在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是我情不自禁愛上這首詩。
有點像歌詞,但今天的詞人,有說少能寫出這樣的失落徬徨?我說無一。
太美麗了,簡單而深刻。
像席慕蓉的詩,簡單而深刻,是含蓄也是猖狂的。
容我野人置一喙:這才是詩。
我不能忍受那些自鳴得意的「詩人」,在白皙地嚇人的紙上
赤裸地站著,用一種連讀都讀不出來的方式,要我們欣賞他的姿態
什麼容態?根本是變態。 PS. I hate poems that cover pages.

『我不停地驚醒
     驚醒
     驚醒
每次驚醒才驚覺
上一次醒來滿身的冷汗
都是另一場待驚醒的夢
然後,我又醒了』   ───無名氏〈驚醒〉

你不會真的相信上面那首詩是什麼無名氏的吧?
我好幾個月沒用文字塗鴉了,現在把絕筆的時間從幾個月
縮到了幾秒鐘。

『令蜻蜓也感暈眩的,第六根指頭
斜簽在一片潔白
思維的紙面上

旋轉復旋轉
像一架無法起飛的直昇機
的槳翼,繞著拇指
而無法將思想提至精神的高處──
急躁,困頓而且
終必滾離桌面。』   ────陳克華〈室內設計〉選一

我只知道他在轉筆,剩下的還得好好思考。
其實最近很多事很煩,是真的很煩。
常常有一股衝動想要一股腦兒發洩在這裡,
只是,每每來到這個畫面:
發表新文章
就對那些抱怨不平與不滿感到煩躁。
畢竟這是我的天堂,全然我的。不像我的書桌,暴露在前方的窗;
不像我的床,一動到就讓床底的木板條吱嘎作響;
這裡可以100%是我的,我的,我的。
有時候甚至沒有意識到這個布羅戈比我的一切都還要暴露、開放,
不認識、不熟悉的人到最親密的人都可以自由的進出,任意觀覽。
但又有何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那秘密,不會在我人生中留下痕跡,或許那是為什麼我還沒找到它。
除了秘密,喔,每個人都一些秘密,這些小秘密便已經塞滿這狂亂世界了,
它不缺秘密的。我就別再增加它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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