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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他喜歡一邊讀著飄落的小葉,一邊聽著旋轉的夏風,但他最喜歡的還是剛好繞過她髮絲兩圈的咻咻聲。不是天籟,但他就是喜歡。
  夜裡,他喜歡說星星的故事,說織女與牛郎的愛情。他說,這般以死相赴的愛,好沉。她只覺得美,並且想著他。
  誠實的他不會說謊,也不願欺騙她。「因為我喜歡妳啊。」她偷偷笑了:「我也喜歡你。」愚愚不明,兩個世界,本來就是兩種語言。

  真相大白的那天,他在尋找她髮中海水的聲音。他的鼻子湊了進去。
  她聽著自己的心跳,慟嚨、慟嚨。
  不錯,她是個懦夫,沒膽識沒骨氣的懦夫。只是,那時她錯以為腹部翻攪的掙扎是在對抗懦弱。無論她裝飾在髮梢、手腕、胸前的所有超我在對抗什麼,超我被擊敗了。
  她踮起腳尖,淡淡吻了他的脖子。
  他凝固。

  他並不知道他清澈的眼光映出她真實的臉蛋,就是一種傷害。招出事實的傷害,就是從前種種愚昧和謊言釋懷的瞬間。一道深深的傷口,贖了所有罪孽。
  她看見了自己,她看見了牠。
  牠這才知曉她是誰,而他又是誰。
  牠是凡間的獸,獠牙舞爪,一頭毛髮蓬亂滿腹亂慾的獸。牠想要他。
  而他是那個人,遠遠的傳說中,遠遠的那個人。柏拉圖的愛情,柏拉圖的信徒,柏拉圖的結晶,柏拉圖的寵物。他喜歡她。
  牠住塵世,牠唯一配得的地方。
  他住烏托邦,唯一配得他的地方。
  
  他聽見了貝殼的聲音。
  但牠是在貝殼深處靜靜蠕動的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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