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happy thoughts will bring you down!"
所以他們可以飛。
他們可以飛，而你不行。
你有過一次一次的努力與一次一次的挫敗，
你執信那些挫敗使你成長，使你能夠承受之後的那些
一次一次期待結束時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所以你長大了，你深信你更加地堅強，但好像
並沒有那麼勇敢了。而且你不會飛。
「你又老、又孤單，你玩完了！」飛行的小天使說。
他們相信小精靈還活著，而且小精靈們總會幫他們完成願望，
所以你輸了，輸給他們想像中的小精靈，以及──
最重要的──
他們的智商還能容忍的信仰。
沒什麼好說的，因為他們都說對了。
你又老又孤單，而且你永遠畏懼時間滴滴答答奔走的聲響，
每次聽到都好像是跨年的倒數，但是卻永遠倒數不完──
你驚覺並不是永遠倒數不完，而是因為這是你的末日的倒數，
所以才──好像──永遠倒數不完。那種念頭伴著
滴
答
滴
答
滴
答
逼你抓狂。
所以你輸了。徹底，狼狽，亂七八糟。
憤怒已經疲憊，不解也已經過時，反正無論辯證多麼激烈
你總是要輸的。
輸就輸罷，總有一天會習慣而麻痺滴答滴答總有一天嘻笑都不再苦惱你，
因為你熟諳後來的故事。
你輸進了一戶人家，一層層公寓其中某一個不特別的樓層，
一個有黃燈也有白燈，近看不刺眼、遠看不醒目的窗前，
成了你輸進來的戰敗區。你和你戰敗的戰友共享著彼此了然的悲傷，
就是那個置你於必敗之地的悲傷，使你忘了怎麼飛。
兩株智慧育出了一叢愚笨──總是如此的──
有一天愚笨他說把拔把拔其實滴答滴答是一直往前跑的。
你笑了（憤怒已經疲憊，不解也已經過時）摸摸他的頭，沒有說話。
他會。他也會，也會在嘻笑中把幾個人打入鱷魚肚裡，
興高采烈與小精靈擊掌，然後與一群愚蠢的同伴繼續飛行。
然後他會。他也會一次一次的冒險並一次一次的失敗，你會，
你也會告訴他這些挫折會使他更加堅強，並且騙他他也會更加勇敢。
反正他不會怨你。不管他承認輸得透徹時有多邋遢，他都不會怨你，
因為他的憤怒與不解也會被消磨。
壓垮他的憤怒與不解的最後一則咒語和你一樣──
不知道是品種還是更細碎一點的基因關係，你們想的事情總是差不多──
是背水一戰的一個念頭，是就要被無懈可擊的愚昧擊垮時，最後一絲曙光：
「在你們定義的世界裡，根據定義我就是輸家；
那我自然也可以定義一個世界，使你們的存在必然失敗！」
然後在最後一句話結束的前一個瞬間，明白
他們已經是輸家了。
在這個多數人同意並奮力參與的世界裡，他們徹頭徹尾
都是輸家。好像這樣的概念能夠讓你坦然，這就是你最後一絲的憤怒與不解
完全弭平而舒坦地承受失敗的風景。
有一天，他也會看見時鐘其實一直倒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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