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分的黑色

我是個孩子，沒有記憶，我住在一條給車走的路上。

你應為我感到焦慮，因為我忘了恐懼是什麼、飢餓是什麼、匱乏是什麼。
我不邪惡，不，我已沒有智能掌握邪惡，
我走在一條不斷退化的路上，永遠不會回頭。

我聽著一個又一個人說，聽著他們說著一次又一次，
但無論如何傾聽我都感受不到那股渴，那股無畏的篤定。
到底是世界變了，或是世代變了？又或者只不過是我平庸了？

我以為追求卓越必須要某種自私，
某種對於目標堅信不移的狂妄，不容被任何人動搖。
我以為這樣堅定的眼光是兇惡、剛愎、招人厭的，
所以我一次又一次把那道視線從眼中抹去，
直到我成了稍圓潤一點、稍柔軟一些的，平凡的人。

也許我的以為一直是對的。

所以到底該成為什麼樣的人，才是更好的人？
是越來越愛自己，還是成為愛人所愛之人，還是成為眾人所愛之人？
在某個時刻，我竟憂心我會失去所有判斷。

"I don't think it was nice of her to do that."
"Whyever not? And who're you to judge?"
"I am nobody, but I judge still.
 Nobody's got to be anybody to judge.
 Isn't that what consequences are all about?"

It is.

這個冬天怎麼了，忽冷忽暖而我竟然說不出話。
我失去了判斷，失去因果，失去詮釋，所以失去語言。
關於愛，我竟然無言以對。